让荣耀不再沉默 让英雄不被忘却

福州晚报持续26年挖掘隐蔽战线福州英雄的故事，创下多个第一

近日，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热播，对历史的真实记录、对情感的高度还原，引发两岸观众强烈共鸣。剧中主角吴石、聂曦都是福州人。

福州晚报是第一家全面报道吴石生平事迹的报纸，第一家刊发聂曦英勇就义照片的大陆媒体。在长达26年的时间里，福州晚报记者多次奔赴北京、南京、上海、广州、大连、台北等城市，抢救性挖掘整理历史故事，隐蔽战线的福州英雄从此为更多人所知。

福州晚报关于《长江万里图》唯一复制件的报道（版面截图）。

首个全面报道

吴石生平事迹的报纸

福州晚报对吴石、聂曦等英雄故事的挖掘，可以追溯至26年前。

1999年6月11日，作为纪念福州解放五十周年重头戏的大型专题片《解放之路》，在福州晚报举行了开机仪式。在参与拍摄过程中，福州晚报记者刘琳采访了吴石将军曾经的接头人、原中央党史征集委员会副主任谢筱迺。那是开机后一个月，在北京的病床上，谢筱迺说起与吴石合作提供绝密情报的故事，老泪纵横。

1949年4月，吴石来榕赴“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之职前，专程赴港与地下党联系。党组织告知他，将派谢筱迺配合他工作。谢筱迺到榕第二天，吴石借回螺洲探望母亲的机会，与谢筱迺相见。此后，谢筱迺不断从吴石那里得到各种重要情报，交给丁日初。丁日初通过红色电台，准时将情报送出。

谢筱迺晚年曾深情地对吴石的长子吴韶成说：“那段日子，我每星期都到温泉路你家一次，有时还在那儿吃饭。你母亲也很和气，办完事后你父亲每次都要亲自送到巷口，还一再关照，万一出事要及时设法通知，好营救。你父亲于福州解放前夕到台湾，当时我们曾相约在台湾再相会，后因我另有任务，未能履约。”

在接受采访后第三天，谢筱迺与世长辞。当时，福州人对吴石不熟悉，那些隐秘而伟大的故事也罕有人知。但是，记者没有放弃，采访了吴石留在大陆的一儿一女、在福州的原随从参谋王强、曾为吴石接送情报的蔡学仁、吴石侄儿吴杲和吴斯敏等人，走访了吴石在福州学习生活过的地方。多方努力之下，吴石生平事迹逐渐明朗。

2001年7月7日，福州晚报推出独家报道《虎穴忠魂》，这是报纸关于吴石烈士生平事迹的首次全面报道，洋洋洒洒近6000字。吴石将军的珍贵照片和手迹也首次见报。

吴石将军牺牲前不久摄于台北。

首个刊发聂曦英勇就义照片的大陆媒体

吴石将军身边的工作人员，有的也是福州人。2001年，记者刘琳采访了家住福州灵响小区的八旬老人王强。这位毕业于黄埔军校的福州人，从1946年起，曾先后在重庆、南京、福州担任吴石的随从参谋。

1948年，担任国民党参谋总长的陈诚，要将军事机密档案直接撤往台北。吴石将军却建议暂移福州。去台湾前，吴石叮嘱王强保护好机密档案，交给解放军。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王强留在福州。半个多世纪后，王强遇到福州晚报记者刘琳，将他所知道的全盘说出，帮助记者还原了吴石将军等隐蔽战线福州英雄的故事。

2002年，记者刘琳从台湾找到了一张聂曦就义前的照片。她向吴石长子吴韶成询问情况。吴韶成带着哭腔说：“聂曦是父亲的老副官，是父亲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与父亲是同时牺牲的。”

王强与聂曦曾经共事过两年半。他记得聂曦是非常精干的人，办事果敢机警，甚得吴石信赖。聂曦将妻子留在福州，托弟弟聂磊照看他的妻子。可惜的是，福州晚报记者在宫巷找到聂家老宅时，已没有人知道聂家人在何方。

1949年中秋节，吴石与妻子王碧奎、小儿子健成合影于台北。

2002年11月25日，福州晚报刊发报道，首次讲述了聂曦的生平故事，成为首个刊发聂曦英勇就义照片的大陆媒体。

王强没有想到，他此生会等到吴石与聂曦一起在台湾就义的消息。1950年6月10日下午4时，吴石被蒋介石下令枪决，与他同时牺牲的有聂曦、朱枫、陈宝仓。

2011年8月10日，福州晚报推出《谍海英雄之福州人》系列报道。这一天是吴石将军副官王正均的忌日。1950年8月10日，王正均也在台北马场町英勇就义，年仅27岁。与吴石一起被捕被判决的福州人还有王济甫、江爱训、林志森。

2018年，福州晚报从历年对吴石等秘战英雄的报道中选出一批长篇报道，结成《潜伏者》一书，由中共福州市委宣传部出品、福州晚报编辑、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

吴石将军结婚时与亲朋合影。

推动首个吴石何遂雕塑作品落成

2017年9月，福州晚报记者刘琳到北京医院看望90多岁的何康。这位农学家出身的原农业部部长说起他的吴石叔叔，失声痛哭。吴石是受辛亥革命元老何遂的影响，并通过何遂和共产党建立联系的。何吴两家同为福州人，感情深厚。吴石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掩护了大量地下党人，其中就有何遂第三子何康。

何康回忆起在南京开展地下工作时，吴石曾为他弄了一部吉普车作掩护；后来他到上海从事地下活动，吴石不仅在工作上默契配合，还一直运用多种方法保护他。何康说：“没有吴将军的保护，我也许早就为国捐躯了。”1994年，在何康亲自操持下，吴石遗骨回归大陆，和夫人王碧奎合葬于北京郊外的福田公墓，与何遂夫妇的墓紧紧靠在一起。

始于采访，却又不止于采访。这次探望中，与福州晚报记者刘琳同行的福州三山人文纪念园董事长林军提出在福州建设吴石、何遂将军塑像，得到何康的赞许。何康之子何巍帮助取得远在美国的吴石将军女儿吴兰成的同意。一个多月后，何遂之孙何代宁、何巍在刘琳的陪同下，来到福州祭奠吴石将军，并为吴石、何遂雕塑选址。

2019年10月22日，吴石、何遂将军铜像落户三山人文纪念园的福州英雄广场。这是何遂的首尊铜像，也是首个经吴石后人授权并认可的吴石雕像，由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雕塑艺术创作研究所所长孙伟创作，也倾注了两家后人的心血。一年多的时间里，雕像数易其稿，直至两家后人都认为形神兼备，与心目中的形象十分吻合才定稿。

福州人没有忘记吴石。2020年5月，福州市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出版《吴石遗墨》，系统收录了吴石生前留下的书札、文稿、诗歌、书法等珍贵手迹，全面展现其作为军事理论家、文化学者与革命者的多面人生。

2023年6月10日，何遂将军之孙何迪、吴石将军孙女吴红代表何吴两家，将何家保存了82年的《长江万里图》无偿捐献给了中国国家博物馆。《长江万里图》由何遂作画、吴石题诗，完成于1941年，是罕见的由福州两位将军合作完成的诗画长卷。唯一复制件被送回福州，永久保存在三山人文纪念园的福州闽海百年历史纪念馆。

2024年是吴石将军130周年诞辰。福州市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及福州市三山名贤文化中心联合举办了吴石、何遂系列纪念活动。福州晚报对此进行了报道。活动中，《长江万里图》与众多福州市民见面。人们进一步了解两位先贤的传奇故事，瞻仰两位先贤的铜像。

如今，通过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福州英雄的故事被更多两岸同胞铭记。英雄从未远去，丰碑永存人间。（记者 何佳媛/文 图片来自福州晚报资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