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赵的儿子愿意听他的话,这几天精神饱满;连赵金叶叔叔都这么爱面子,亲自为他把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好几年了。老赵一直没有走出清水滩。他平时只在红安村转转。亲戚有婚丧嫁娶,都指望迎。在老赵的心目中,这次去亲戚家借钱,哪里有迎客的面子?你自己做不到。
出门前,老赵找出一件中山装压在箱底,准备穿上向亲戚借钱!看到衣服裤子的褶皱都变形了,我就自己小心翼翼的洗。就连晾衣服的老赵也特别注意把衣服裤子拉平,让人放心。我都不记得这套衣服是什么时候做的了。英熙知道,家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时候,老赵就会拿出来穿上。我最后一次穿这套衣服是在我母亲王有兰去世的时候。这也是老赵灿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唯一一套衣服。因为时间久了,深蓝色的衣服和裤子有明显的色差。裤子的膝盖和臀部就像几块黑饼。即使这样,我还是能在高个的老赵身上看到洗穿后,老赵对自己的那点点信心。
这一次,为了给家里买一台四轮拖拉机,老赵不停地规划着借钱的路线,先去大姐家,再去二姐家,再去嵩山春天的几个叔伯家迎亲,最后去县城的大侄子家。就条件而言,在这些人当中包括老赵的计划,他的侄子周华是最好的。周华以很差的成绩从高中毕业。他喜欢电子产品,一直想上电子知识的课程。后来,周华的父亲让他去兰州看一看,然后去了一所大学开办的电子函授课程。报名很顺利。周学习化学非常认真。他学家用电子维修比同学快,不到两年就毕业了。之后,在等毕业证期间,他从兰州向永泰县倒卖电子产品。一年后拿到毕业证的时候,周华已经成了小老板;后面开了个电子游戏厅,赚了不少钱。据老赵说,周华过了很长时间才结婚,当时他问妻子。在老赵眼里,周华这个侄子是最棒的,他经常在外人面前吹嘘这个侄子!
第二天一早,老赵骑着家里的破自行车出发了,一个小时就来到了胡家山的家。老赵,姐姐,五岁了,仍然很健康。老两口天天担心一群羊,没别的事做。两年前,我为了方便和儿子分开了,他们都过得很好。这对老夫妇现在和他们的小儿子住在一个院子里。姐姐在门外看到哥哥一瘸一拐地进来,含着泪进了屋。姐弟俩聊着聊着,叹了口气。一开始帮这个哥哥,大姐明着帮,暗里帮。很无奈!老赵有太多的困难,都白费了!说起学妹,大姐很开心,老赵很苦。这次去大姐家,借钱的事在老赵心里不停的打转,我觉得很尴尬。坐在炕上,胡乱想,你儿子能不能好一点迎接他?生活条件足以让一个侄子满足十分之一。
大姐泡了热茶,递给老赵。老赵因为紧张就喝了。天太热时,他把茶吐在地上。他还趁着这股热度吞吞吐吐地对大姐说:“这两年,宝宝们都长大了,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光靠农田里的人是不够的。农田里没有机械,种的东西都落在别人后面;还有的家里有车,种地早,收粮早。粮食和蔬菜的价格在购买之初是最好的。以后赶不上前几天的行情,粮价一路低迷,还嫌弃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况且,农家肥不能在地里拉,没有肥沃的土壤,粮食也长不好。这次我就是想让我大姐和姐夫帮我借点钱回去给我儿子买个四轮拖拉机,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的管理田地,农闲的时候出去做副业,
听到哥哥老赵语无伦次的话后,大姐平静的对老赵说:“哥哥,你的情况谁不知道?”大家都难过,亲人都盼着你好!我老了,两个儿子也分居了!好几年了,手里没捏过一分钱;你看,我和你姐夫担心羊像老牛一样。我们仍在为我们的儿子工作。他们有所有的收入。所以我和你姐夫头疼脑热,还要找孩子要钱。他们也很孝顺,会给我们钱。你姐夫和我吃的是粮食和肉,是我们的儿子一步一步买的。借钱要靠他们。你姐夫和我都拦不住。房子里有一部电话。我会打电话给我的第二个孩子。问吧!"
老赵说:“好吧!”
老赵打通电话,问小儿子:“华金,你在哪儿?”
周华金高兴地对妈妈说:“我在外面和朋友说话。我买辆解放142柴油车,拉铁矿石去宁夏中卫,比在家养羊种地强多了。”你得找两个司机,一天跑两趟,一年多就能赚回来。"
老赵姐不管周华金说什么,直接说:“你舅舅回家了。”
华金说:“妈,让舅舅在家里住一晚,等我回来煮一锅排骨给舅舅吃。”
随便说了几句,老赵姐就挂了电话!姐弟俩还在聊天,但老赵在电话里听到二侄子说的话时,心早已离开了大姐家。他能感觉到向姐姐借钱的希望不大。大姐每天要操心羊,还要照顾孙子;二侄子手头有点钱,买车需要钱。况且侄子的老婆比较强势,借钱也得点头。
老赵在大姐家等着吃午饭,就起身说:“大姐,我去二姐家问问,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位大姐把弟弟老赵送了出去,边走边说:“你二姐这几年家里条件不错,好问问。”当我们一起走到大门外时,大姐见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进了老赵的裤子口袋。
老赵连忙说:“大姐,不要,不要。”
大姐有点生气,说:“姐姐帮不了你太多。这是我零零碎碎攒下来的几百块钱。拿去给家里补吧!”
老赵的心里此时已经酸到了极点,多好的一个姐姐啊!到了这个年纪,我还在想着这个哥哥。老赵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在脸上,滴在衣服上。他本来可以骑一次自行车,只是没有连续骑几次。每次停下来,老赵都一手抓着自行车,另一只手抹一把眼泪。大姐站在大门口一直看着。她想上前帮忙,但没走两步。她看到老赵用很大的力气把一瘸一拐的腿放在自行车上,老赵一边骑车一边揉眼睛。
泪。看老赵走挺远了,老赵大姐才往回走,走几步又转过身来看看,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转身进了大门!
老赵往二姐家走的路上总感觉十分别扭。二姐没得说,二姐夫老张头是个直杠子,身材高大魁梧,在村里算最能吃苦耐劳的人。无论去哪干活,大家都抢着要,周边几个包工头为了他能到自个工地上干活,使劲的抬工资,工资最差也是同样工种干活人的两倍;其他人也没意见,老张头吃的了苦,眼力还好。有一次,老张头建议老板分出几个人提前一个钟头上班,早一个钟下班,其原由是建筑工地上排头活只需要几个人就够了;一个小时后,全部人上工都不会闲着发呆,马上就能进入正点干活,这为老板节省了很多工时。再者,护家山周围的打工人都喜欢跟着他一起干活,大家都不会偷懒,要干一起集中精力干,活干完一起休息。这几年下来,老张头是村里最早盖人字梁八檐砖房的人户,家里有四轮拖拉机、三轮车,还给儿子买了摩托车,日子过得很不错。儿子讨媳妇根本不用愁;女儿也出嫁了,男方家看得起张家人,日子也过得好,女儿婆家的村上人夸老张头女儿说:“张家人憨厚!”
老赵刚进门就看见二姐夫老张头在保养四轮拖拉机,两只手油油的;二姐看见兄弟老赵进门,赶紧迎上来问:“兄弟你来了,天气这么冷,赶快到屋里坐。”
老张头看了老赵一眼没说话,继续干他手上的活。老赵对二姐说:“时间长了没来看过二姐,家里都好着吧!”
二姐说:“好着哩!儿子儿媳妇去县城看病抓药去了;你姐夫说趁这年冬里有时间,把车保养好,年后耕作起来不打麻烦。”
老赵疑惑的问:“嗯!外甥娃怎么了?去看病。”
老赵二姐本不想说又觉得耐不过兄弟问,便说:“也没啥,儿子结婚两年了,媳妇还没怀上过,去检查看看。”
老赵看了二姐一眼后说:“现在的科学发达,机器设备检查,啥病都容易检查哩!你和我姐夫岁数大了,也不用担心。”
老赵二姐笑着说:“倒也没啥担心的,你姐夫岁数大了,我也不想让他出门干活了;家里有个孙子,我们老两口就可以安心在家务农,把孙子带好。让儿子出去找活干,一来出去尝尝吃苦的滋味,感受一下人间的冷暖;二来我也舍不得你姐夫再去干活;人一辈子,还要干到啥年代才够哩!”
“二姐,你说的对着哩!”老赵继续说着,心里却一直想着借钱的事情,但觉得拗口说不出来。
老赵有些年不出门,肯定有事才来;二姐主动问道:“娃他阿舅,你今儿个来有啥事情吧!”
“大的事情也没有,就是想找你们借点钱,给迎喜着买台四轮拖拉机。这些年我们家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田地没有务好,去外面干活也走不开,地里的重活一直在求着别人帮忙,总是错过时间,收成也上不去,粮食价格也卖不起来。”说话跌跌撞撞的老赵终于把借钱的事说了出来,突然感觉到像被绳子捆绑的身体松开了,长舒一口气。
老赵二姐没任何推辞的说:“哦!行,我把你姐夫叫进来你给他说。”
老赵犹豫一下,才慢慢说:“二姐,你给我姐夫说好一些!”刚说罢,二姐瞪了老赵一眼,就出去叫老张头了。隔着窗户,老赵悄悄看着二姐在给老张头说呢!老张头拿起棉纱,把刚保养好的车擦的干干净净,听着听着就笑了一下。一会进到车库,把脏衣服换掉就进屋里来了。
老张头幽默的问老赵:“娃他阿舅,今儿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老赵问候起二姐夫说:“姐夫你身体好着哩吧!”
老张头嘿嘿笑着说:“好撒哩!天生的受苦人,一年四季没闲过,腰也酸腿也疼,手上全是厚老茧。”
老赵不知道该如何回姐夫老张头的话,装模作样的说:“你们现在条件好了,也该叫外甥出去闯荡了,你和我二姐可以享享清福。”
老张头冷笑一声说:“享屁上的清福哩!都说我们条件好,我也不知道你看我哪里的条件好?哎!谁的苦谁知道!”老张一边拿个凳子坐下,一边继续说:“你今儿个跑这借钱来了?”
老赵看二姐夫把话说开了就应承道:“嗯!想找你借点钱,凑起来给迎喜买个务农的车,把地务习好,再到外面搞些副业,日子慢慢就好起来了。”
老张头像平常对看不过眼的人一样,指着老赵说:“你们一屋子懒怂,吃苦的活从来不正眼看一下,总想着干又轻松挣钱又多的活,哪有这么好的活呢?也就夏收那几天装车才有,平常也要抓紧些,日子才能过的好!”
老赵狡辩起来说:“我们不是懒,想去打工又走不开,迎喜在家里也不安分,老想在外面去闯荡,这都两三年了,我看迎喜也学乖了些;我的腿脚又不好,玉红还小又要上学,我走远一点的地方,一个女娃娃丢家里也不放心。”
老张头揭起老赵的伤疤说:“不懒?你们不懒?父子俩一干架,就躺在炕上连着睡上好几天!还不懒?哼!我看见懒怂就想上去踢两脚,日子哪有这样过的?”
老赵心里有愧,但也要为自己争辩说:“这些年,我的日子过的太苦,都就快穷死了,婆姨死得早,留下两个娃娃,我又要做爹又要做妈,啥都要亲自干,人世间男人们没受过的罪都被我全部受光了!”
老张头叹息道:“你刚有小孩那会子,魏家窑的葱好,一年能换好些粮食;我们那会吃没吃的,穿没穿的,你条件比我好多了;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就算了,可你们总是打架骂仗的,就没消停过,哎!”
说着说着,老赵又流下了他那流不干的眼泪,他感到很冤枉,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家庭本来可以过的更好,他死去的两任婆姨生病和他那不留情的鞭子有着直接关系。到后来五十多岁时,本来想找个寡妇做老婆,无奈别人一打听都不愿和他交往。又过了两年,两个孩子长大一点,就这样勉强维持着。就这,所有的人还是不愿理解老赵,是所有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老赵大声的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抽了起来!
老张头笑话老赵说:“你还抽烟哩!我把这个还忘了。我挣钱不容易,也抽不起烟,也不知道这个烟有啥好哩!工地上,我最讨厌那些动不动就溜出去抽烟的人,尽是偷奸耍滑,到人跟前一股臭味,也不知会不会被烟给抽死!”
老赵听到这里,怒火从心里一下子冒上来;他隐隐觉得从老张头进门开始,这话口就硬的不能承受,不像是好好说话的人。
老赵气呼呼的说:“我抽烟就是想早些死掉,活那么长有啥意思呢!”
听到老赵这话,老张头不解的摸了一下后脑勺说道:“娃他阿舅,你这个人连话都听不出来,我又没说你,你说这么毒的话干撒呢?”
老赵这会哪能听进去好话呢?随口便说:“你没说我,那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穷就穷了,你都嫌弃这舅子臭到没人理了?”
老张头也有点火了,骂老赵说:“你这脑子坏了,说着说着就脑转了!”
二姐听吵起来了,赶紧跑进来把老赵收拾了几句:“多少年了,你这脾气就没改过,都多少岁的人了,还是这个样子。”
也许老赵以前总被老婆抱怨,这些年又被亲戚们抱怨,现在就连儿子女儿也时不时抱怨他几句。听到二姐抱说这话,完全受不了,立马起身就往院子里走,二姐拉了两下也拉不住,老张头拉了一把,老赵使一把劲把他甩开,推上自行车就要走,老张头气的骂老赵说:“就你这球样,还跑我这来借钱,把屎吃上了。”
老赵回过头骂老张头:“姓张的你看着,我就算以后穷死,当街讨饭吃,也不会到你张家门上来讨!”
老张头指着老赵继续吼道:“这是你说的话,我记住了!看你们这些懒怂人,还想到我这讨饭吃,哼!做梦吧!”
你一句,我一句在姐夫舅子之间,相互无情的伤害着;对老张头来说,给舅子借点钱也没啥,能帮就帮一下,他也没怎么说伤人的话,平常他也是这样说话的,突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在老赵心里,总觉得周边的人,包括亲戚也一样,无论事大事小,人前人后,都在看他的笑话,都在议论着他的是是非非;他想躲起来,他想去另外的世界,没人认识他的世界生活,有吗?他痛苦着,天天的痛苦着,这样的痛苦已经伴随着他十几二十年了,他无法感受到阳光沐浴,哪怕是一点点!
老赵骑着他那破自行车往回走了,一路上不停的自言自语咒骂着,越想越生气。回到家中已是一张死人脸,看见儿子女儿,一句话也不说。玉红年龄小,她看得出老赵正在生气,但也没顾及那么多,带有安慰的问道:“爹,你吃饭了没?”
老赵对着玉红大吼:“哼!我吃他爹地个球哩!”
吓得玉红哭了,又没敢哭出声音,流着眼泪回厨房去做饭了。迎喜看老赵这个样子,黑着脸头也不回走出了家门。迎喜一句话也没搭茬,他知道结果,也觉得很正常!
等饭熟了,玉红战战兢兢把饭端给老赵;老赵眼含泪水,一口一口吃着,一碗饭快吃完了,才语重心长的给玉红说:“哎!我就让别人把笑话看完了!”
饭后就躺在炕上,想睡觉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点上一支烟,这样重复着,等睡着时老赵手指头缝里还夹着早已熄灭的烟蒂。借钱这事对老赵的打击很大,自己亲姐姐都这样,其他人呢?也许老赵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也许他还是认为自己在冤屈中生活着!他改变了主意,都快过年了,把借钱这事就放在过年吧!走亲戚走哪借到哪,再说吧!
日子过的真快,就要过年了。腊月二十,迎喜带着妹妹去县城置办年货。先来到集贸市场给玉红看衣服,看了好几家,玉红没看到自己喜欢的,等走到靠近中山路的一家服装店时,玉红看着店里挂起的衣服摸了摸,迎喜明白她的想法,就让玉红进去试穿看看,然后问老板:“这套衣服多少钱?”
店老板说:“这是刚刚从兰州进来的新款,漂亮的很,今年最流行的颜色,大姑娘们都看上。”
迎喜又问:“嗯!一套多少钱?”
店主说:“200块钱一套;”
等玉红从试衣间出来,迎喜就问:“你觉得穿上好看吗?”
玉红回答说:“好着哩!”
迎喜就对老板说:“你便宜些,我给妹妹买一套。”
店老板笑着说:“师傅呐!这个价格没要贵你的,早上刚开门就210块钱卖了一套。”
迎喜不在意的说:“行,那我再转转看,麻烦了!”
店老板问:“那你能给多少钱?”
迎喜说:“100块钱行不行?”
店老板不客气的说:“100块钱我连裤衩子都亏给你了!”
迎喜也毫不客气的说:“我要的是衣服,要你裤衩子屁用。”说着转身就要走,这时,店老板拉住迎喜继续说道:“你给多少钱吗?我们好好商量嘛!”
迎喜问:“你最便宜多少钱卖?”
店主看迎喜停下脚步,拉长声音说:“我这个价钱都给你最便宜了,你看,我就赚十块钱,190块钱行不行?”
迎喜笑着说:“我转一圈了再看。”
店老板又拉着迎喜不让走说:“你实心实意给个价,多少钱要?”
迎喜说:“我就实心实意的,你也不能乱要价呀,不实心实意我早就走了。”
店老板又问:“你能给多少?”迎喜继续还价,慢慢地讨价还价的声音越来越大,争吵的有点脸红了,迎喜想走,店老板说:“衣服都试了又不买,是啥意思?”
这样继续的争吵,迎喜也没担心什么,他这一年跟着缸厂老板娘经常来市场上采购物品,像这样吵着讨价还价已见怪不怪了。倒是玉红怕的快抖起来了,这样的场面她没见过,从小在吵架打架中成长,她很害怕,为买一件衣服打起来怎么办?
过了一会,店老板放下身段和迎喜拉起亲戚来,问迎喜:“你是哪里的人?”
迎喜答:“我魏家窑人;”
店主问:“谁家”
迎喜答:“赵家”
店主问:“赵老六你知道不?”
迎喜答:“我尕爹,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店老板笑着说:“那是我的姑舅哥,这么说来我还是你的老辈子呢!”
迎喜趁势唠叨起店主说:“老辈子做生意也太黑了,给小辈子也不便宜一下?”
店主依然笑着说:“便宜便宜,你说,开多少钱哩?都是亲戚,你说了算。”
迎喜也笑着说:“行,120块钱,行不行?”
店主严肃起来说道:“娃娃,我少赔些钱,再加上5块钱,都是亲戚,就这么定了。”
迎喜说:“好!”
玉红跌宕起伏的心放下了,脸上露出了微笑;就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穿着这身衣服在心里闹腾了不知多少次;吵得狠的时候,她感觉即便买了自己也不会开心;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玉红感到轻松多了,原来只是一场戏!店老板和迎喜就老家的一些人和事吹着牛,待衣服包好,拿个漂亮的袋子装上一起走出集贸市场。
路上,迎喜给玉红说:“你看到了没?市场上买东西,不杠价格,就叫人给宰了;我给你拿点钱,你到百货大楼去,给自己买些里面穿的衣裳。”
玉红拿着钱,就去对面的楼上买她自己的东西了。迎喜继续在街上逛着,零零散散买了些家里常用的东西。迎喜也没忘记老赵,给老赵买了一套新衣服。在回家的班车上,玉红给迎喜说她砍价的一段子,迎喜笑的前俯后仰,心里暗自庆幸,妹妹也长大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果然!
大年初三,老赵、迎喜还有玉红,架着他们的驴车,来到松山泉迎喜的几个舅舅家拜年。虽说几个舅舅家条件有限,但吃喝不缺,一帮表兄弟们相互碰酒,聊着家长和过去这一年发生的有趣事情,蛮开心的。几个舅妈还夸迎喜懂事多了。迎喜的几个舅舅见到老赵都不愿意搭理,看到老赵会让他们的心情立刻变得糟糕起来,有太多的过往是他们不愿意去回忆的。老赵看人少点了,就逐个问迎喜的舅妈们借钱,但被委婉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