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网北京1月25日电(任)“昨天晚上,突然下起了雨,睡了一大觉也没有消除宿醉。问百叶人,但海棠依旧。知道,知道?它应该是绿色的,又胖又瘦。”坐在窗边,对海棠花感伤的李清照,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写的一首诗,能在千年之后引起人们的热烈讨论。原因是“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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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李白也被评论“水平不高”
近日,一条朋友圈截图被传上热搜,有网友吐槽自己受不了现在的古歌,说担心加新词,比如流行的主题曲《知否》,“都是为了词,逻辑上胡说八道,矫情莫名,不如喊麦”。
他评论的歌词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如梦令》。这条朋友圈的内容一经曝光,立即引发网友讨论,网友评论“李清照给你一支笔,你就写了”。
他们和李清照一起登上了当天古代名人的热搜,还有名著《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
在2011年新电视剧《红楼梦》的片尾曲《飞鸟各投林》的评论区,有网友评论说“现代感太强,不是古风,作词人还要学几年中文”,而这段歌词出自曹雪芹本人写的第五章《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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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知名社区“五色石南叶”已经覆盖了李白的《红楼梦曲》,其火也源于音乐平台上一位网友的评论:“作词人古风水平一般,不押韵。”
“李清照的词是堆砌出来的,李白的水平一般,曹雪芹还要补中文,而屈原到不了大堂”.在古代名人在音乐上“躺枪”的背后,也反映了人们目前对古歌的普遍印象——词藻华丽,内容未经检验。
去年年底,一位大学老师批评歌手周华的《梦吟天姥吟留别》,说歌词“胡说八道”,引起了双方的长时间争论,其中最有争议的一句话是“你笑得像狗一样,敲了我的心弦”和“和老虎一起吃早餐”。
乍一看,这两句话会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把它们放在歌词的全文中,发现这种处理的目的是为了押韵:“盗贼在野外嚣张,在雪地里沉睡多年。我和老虎一起吃早餐。拿着钓丝,向卧龙要几两。蜀天下大雨,关外尸横遍野。你的笑容就像一只恶毒的狗,迷惑了我的心弦。”
虽然押韵正确,但这首歌的前后还是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和狗一起笑的比喻也引起了网友的广泛评论。
那么,古歌都是用文字堆砌的说法对吗?
古风歌为何总陷入词藻堆砌争议?
古歌兴起于2005年。
2000年活跃在分贝网的是《盗将行》游戏论坛的古歌词和歌词封面。这种类型的音乐通常注重民族乐器的使用,歌词往往是半写半白,用现代语言夹杂古代诗词和句子来诠释一种古典意境。
古歌诞生之初,就与动画、游戏、小说等息息相关。在互联网上,古歌创作的主体主要是青少年,5sing、哔哩哔哩等平台是古歌最受欢迎的地方。
音乐平台上的古歌。来源:网页截图
宽松的网络环境和低门槛的创作促成了古风音乐的兴起,但也使得一些不规范的术语频频出现。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重形式、重韵而轻内容。
比如几年前,在大江南北风靡一时的《仙剑奇侠传》中,“酷天意满花彩,坠入尘埃伤我”的歌词被很多人质疑,因为“酷”、“澜”、“花彩”不匹配。
还有图像的不匹配。比如另一首古歌的歌词“梅雨初一杯春酒卧杏花前”,梅雨是6、7月份的气候现象,而杏花在3、4月份盛开,然后歌词提到了今年夏天蝉音的形象,所以整个内容就变得很碎片化
目前很多古歌中,一些创作者为了追求英雄境界,往往会使用一些固定的词语或句式,如天下、千年、青城、老任、古琴、为什么、断弦、陌陌、笑、三生、落花、愁、欲速、陌路、墨香、微凉、断肠、未央、长安。
在网络上,有人甚至开发了“古体歌词生成器”。基本句型也很简单,比如:
1.xx,xx,xx是xx。
2.xxxx,xxxx,只是一个xxxx。
3.你说xxxx,我说xxxx,但最后还是xxxx。
4.xx,xx,给我一个xxxx。
5.你说xxxx xxxx,然后xxxx xxxx。
只要将上述词语放入句型中,随机排列组合,就能拼出一个听起来押韵的古体词,如:“浮生微凉,落花断肠,不过是一个混沌的时间。”“白,笑一笑,让我毫无怨言地离开。”这些句子看似华丽但内容空洞,所以人们调侃古代歌词“文字堆砌”并非没有道理。
玩笑之外,听者和歌者都该多阅读
这门课是针对古音的。
乐的调侃固然存在,但并不是所有的歌曲都能被“公式”套用,这一类型的音乐中不乏有相当优质的作品。
例如,歌曲《隐》中就融入了李商隐的《板桥晓别》、《判春》等多首诗词;《礼仪之邦》里“子曰礼尚往来,举案齐眉至鬓白,吾老人幼皆亲爱,扫径迎客蓬门开”的歌词讲到了古代的传统文化;《卷珠帘》更是以优美旋律和充满意境的歌词被广为传唱。
还有河图、墨明棋妙、音频怪物、汐音社等知名音乐创作者,他们创作的古风音乐作品能让听众感受到中华传统文化之美,所以,优秀创作古风作品必然离不开扎实的古典文学功底。
《礼仪之邦》歌词。来源:网页截图
周杰伦的《青花瓷》等歌曲之所以成为经典,方文山的中国风歌词功不可没。他在接受采访时曾说,尽管与更偏文言的古风歌词有一些不同,但自己写《青花瓷》就去查阅瓷窑历史,写《烟花易冷》便要读《洛阳伽蓝记》,写《兰亭序》则须参悟王羲之书法,寻求典故、出处和依据。
最近,还有网友搬出了二十年前火爆的《精忠报国》:“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歌词中,三言、四言、七言,不论是押韵和句法都具有古风古韵,内容读起来也让人心潮澎湃,有评论说,这才是做到了通俗和艺术的兼备。
古风歌曲在年轻人当中很火热,这种现象值得鼓励,但必须承认,作词者文学素养的差距,也使得古风作品的质量良莠不齐、精品难觅,给人造成浅薄浮躁的印象。
李清照、曹雪芹因“词藻堆砌”被人们热议,一笑而过后,更应该反思的是,如果语文阅读够扎实,自然不会因这句词闹出笑话;同样,如果在音乐创作时多阅读、多注重语言的规范,古风被人诟病的几率也会小很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