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没有问题。我稍后会用快递把合同寄给你.对，对，没事，没事，合作愉快！”邻桌的年轻人骄傲地挂了电话，坐在我对面吃饭的爸爸不同意：“现在生意这么好做吗？就打个电话？我们以前是用脚跑的！”为了做生意，他老人家经历了改革开放的大风暴。20世纪80年代中期，似乎每个人都有一夜之间“跳进浪花里，争夺千里自由”的远大抱负。爸爸在无锡和平电影院旁边租了一个12平米的店，卖皮鞋和衣服。哪里可以买到商品？上海的百货公司。上海市第二皮鞋厂的大象牌皮鞋物美价廉，每人每次限量5双。我爸戴上帽子进去买了五双，摘下帽子进去又买了五双.20双鞋，每双22元，我爸坐车赶回无锡，一天就卖完了，而且每双能赚15元到20元。生意兴隆，但条件很艰苦。我的父母住在商店的阁楼上，他们不能整理。我还清楚地记得他们边理货边吃午饭的场景。服装店开了一年半，但是因为合作伙伴和租金问题关门了。当时开工厂办企业成了惯例。父母也动了心，租了大队的房子，买了拔管机和打孔机，开了一家纱管厂，专门做棉纱厂粗管上的纱管。至于工人，我妈妈说，用我们自己的人是可靠的。于是，大表哥来了，过两天，二表哥也来了，带来了一群朋友，都是初中刚毕业的小男孩。人很多，但也有很多次品筒子。过了很久，我爸变得焦虑起来，规定一个次品纱管要扣一毛钱。这个规定一出来，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报废。这是怎么回事？厂房后面有一片稻田。秋天收割水稻时，割出无数的纱管。为了不被扣，朋友们把成本1.5元的纱管直接扔到稻田里。我爸勃然大怒：说吧！是谁干的？伙计们，你们是指我，我是指你们。很好！每人20元！但是他忘了，会计是我妈，这里扣20元，那里我妈给大家25元。粗纱机供不应求，每台可配10箱筒管，很有前景。然而，由于次品率高，父母的线轴产量一直达不到标准。随着国有棉纺厂的关闭，这项业务无法完成。当时的苏南，管理跟不上，特别是会计制度不健全，大量乡镇企业被淘汰。90年代，残存的乡镇企业开始寻求外向型经济的推动力，合资企业走上历史舞台。经历过创业成功和失败的爸爸，开始转型他的“轻资产”运营。由于五叔正在国外做生意，作为合资企业的中方代表，父亲一下子从“厂长”变成了“老板”。当时，人们每天都来谈判并签署七八十份意向书。外资非常谨慎。起初，大部分投资是在技术和设备上。后来逐渐演变为苏南城市通过内部投资环境建设吸引外资。昆山是当时被称为“新苏南模式”最成功的发展模式。吃完饭，我70岁的老爸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年轻人一眼，出去拿出手机，潇洒地扫了一眼，钻进一辆共享单车飞驰而去。他的目的地是虹桥火车站。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可以坐在常熟的家里吃西瓜了。这位几十年前主导商界的引领者，参与了苏南第一次经济腾飞。虽然晚年不再紧跟互联网经济的步伐，但他很幸运，也很满足地享受到了长三角一体化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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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作者：庞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