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以前被过份吹捧了,而阿里等系列事件后又引发很多一边倒的批判,作为一种新的生产方式革命,如果要找一个锚点来参考,其大体也会形成水、电一样的基础服务行业,但是需要破除其中的所有权、垄断和数据安全等问题,就如同早年的电力巨头,不是被国有化,就是分解成发电、输电等多个公司。
首先,从经济学上,如何看待整个互联网产业的价值所在,不得不提”国民财富“这个概念?
先说积极的一面,国民财富的增加,本质上有两种途径,一是提高国家的生产力水平,这中间技术和知识的积累是关键,国家层面一直倡导的科学基础研究就是这种道路,二是社会组织的变革,配套制度及社会公信等。
所以,于产业价值而言,BAT等互联网所开创的,更多的在于对社会生产方式的重组,带来了高效的信息交互和生产效率,比如原先由于信息不通达或者时滞后的生产和消费等得以对接,在这层意义上,帮助了国民财富总量的提高,在颠覆性地破坏初期,互联网的暴利也是对他们这个风险投资的补偿。
不过,当新的生产方式已经匹配、渗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时,行业必然要面对有限的、平和的增长,显然此时的互联网新贵们,必不甘心如此,他们一方面继续挖崛剩余的空间,比如所谓的”最后一公里“丰巢,或者卖白菜的“社区团购”,另一方面,则开始利用垄断地位获取超额收益。
这时,就得提到“国民财富”的分配上,根据“李嘉图定律”,土地等租金收入事实上是利用其垄断和稀缺性来定价,获取超额收益,后来知识产权也呈现这一性质,再然后是众多垄断企业,比如地产、金融牌照以及此时的互联网巨头,他们能赚取很多收益,但其实是利用垄断地位,挤压了原本要流向其他人和行业的资金,本质上就是一种剥削,也影响了其他行业的正常发展。
总结而言,互联网在早期确实帮助改进了生产关系,帮助做大了“国民财富”这个蛋糕,但到当下阶段,垄断剥削却加剧,对蛋糕的分配越来越不公平。所以站在国家层面看待这个行业的大趋势话,这应该是第一个大原则,引导这种互联网向基础服务继续发展,但一定会打压垄断、单纯与民争利的资本行为。
其次,就互联网行业本身也面临系列问题,个人认为从短期上,也会代表一些改进方向:
在互联网时代,信息成为最大的经济工具,在以前,一流、二流和三流的商家、服务提供者都有自己的市场,他们的差别只在挣多和挣少,而不是有钱挣和没钱挣,但在互联网的侵蚀及智能技术之下,平台开始通杀,各行业如产品销售、直播甚至专业人士也都呈现明显的“头部效应”,行业再也不需要那些四流、五流的从业者,所以当互联网巨头找不到新市场,扎堆去开始“社区团购”时,人民日报终于开始站出来批判这种与普通百姓争利的行为,因为事件的结果一定是造成最后的垄断和不公平出现。
中国的互联网发展至今,在C端消费者领域基本已经覆盖,重点确实应该转向B端市场,引导产业与信息化的融合,这个其实也是中国十四五规划的重要指导之一,未来可能仍然有在C端通过某个细分垂直领域发展起来,但那也仅是对现有的信息路线之下的一个重新整合,对于那些仍试图在普通民生市场玩“零和博弈”游戏的,可能不仅要面对社会的道德质疑,更有可能面临监管路障碍。
互联网利用谓的“千人千面”技术,对于同一个商品向不同的人展示支付不同价格,这个已经不是什么行业新闻了,更为严重的是,通过不断搜集客户的隐私信息,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可以近乎完美地洞察人性弱点,扩大对目标消费群体的影响力,但是,未来互联网行业这种滥用数据的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
目前,关于数据的权属主要限于法规的缺失,根据去年一系列的政府行为,可能2021年的人大会议上将有这个相关的提案。
如何限制科技巨头垄断和滥用这种数据,一种看法是将私人数据的所有权直接赋予给个人,企业要想使用必段向所有者支付一定费用,而数据所有者也可以拒绝企业的请求,而且企业在超出一定时间之后,禁止继续存储客户个人信息。比如,我们每天都在使用高德地图,一方面看似便利了自己,但每个人也成为高德算法中的部分,当高德将整套服务方案用以获取商业利益时,每个人是否有取去获得相当的权益?正如知识产权法中的,原创与改编权等。
另一种看法则是进一步将数据视为一种公共产品,要求所有的数据向社会开放或者由国家统一管理,类似于现在央行的征信中心,当然,这里面也会有警惕国家权力的过份强大和监管的深入。
上述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对将对互联网的垄断地位和利润构成挑战,迫使他们将基础服务企业回归。
财阀的现象在很多资本主义国家都有出现,邻居韩国的三星集团便是一例,中国早先的互联网巨头凭借巨大的先发优势,在电商、社交等领域构建起商业帝国之后,随后利用其资金和其流量优势,开展大规模并购,这中间摧毁了摧毁了很多关联的领域,传统的商场、制造到后来的金融、保险,任何人都能看到互联网头部在中国形成了类似“财阀”一样的巨无霸,而且由于其集团间天然的联盟和业务交织的属性,也使得中国当下的分业监管显然有些“落后”,蚂蚁事件中,首先是有四个部门联合出台,随后是关于其属性到底是“科持”,还是“金融”的争论。
未来,个人认为,互联网巨头可能会面临业务分拆的压力,监管也在并购的审批上也会更谨慎。本质上,他们的横向并购就是一种垄断与不公平竞争,比如收购某音乐和视频网站,即便收购方声称“中立地位”,但常人都清楚,互联网巨头一定会给被收购方带来巨大的流量优势,这对音乐和视频行业而言,长远看并非好事,相同的故事已经发生在越来越多行业上,短期看,巨额资金的补贴似乎有所繁荣,长期看,一定是行业的发展垄断或资源枯竭。
前两个月最热门的蚂蚁事件,很多分析人员都看到了蚂蚁的高杠杆之下潜伏的金融风险,但这个故事的前因还是因为有阿里海量的流量扶持,使得跨界而来的蚂蚁在与银行竞争中,也处在显著优势的地位,如果分拆出这个板块,蚂蚁能以真正独立的技术来赋能金融,还是应该得到支持。
这点,其实严格说不全是互联网的发展问题,但个人认为也是当下网络世界的一个大问题。
都市化、网络化的生活,削弱了人们的社交性,每个人都越来越多地活在自己的网络世界中,稍看下周边,人们的社交活动已经越来越线上化,即便在很少的线下聚会中,每个人也还是沉浸在自己中。本质上,人类是一种社交性群体,再加上物质世界的冲击,传统信仰缺失,人与人之间虽然终日在信息交流,但疏离还是代替了温暖,芸芸众生,都渐成孤独的人。很投巧的是,互联网也意识到这点,并发展基于熟人或者陌生人社交的APP,不过,在网上热闹的群体背后,越发是每个孤独的个体。
社会性孤独另外一点,是容易造成网络暴力事件的出现,当人们面对面交流时,或多或少都会注意约束自己的言行,而在网上,则完全没有顾忌,很容易形成偏执、暴力的习性,即便是聪明,理智之人,也免不了乌合之众模式下的群体性盲目和暴力。
以本人的感受而言,互联网在中国的突飞猛进的发展就是最近十年内的事,2014年滴滴打车似乎刚刚成熟上线,而美团还在早期的挣扎中,但随后越来越感到被强行拖上“快行道”,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出行、外卖、饮食等等,奇葩说中对于大众点评APP曾提到,固然我们可以从点评的热门榜单快速定位到一家美食,但其实内心也依然会享受去到一个个小巷穿行,探索一个惊喜的小吃,互联网行业确实到了一个值得思考的时候了。